分析中国医疗近年的进步

        这几十年来，中国经济发展很快，人民生活年年改善，但是医疗的供应到了2005年时没有增加多少。2006年以后供应增加了，但没有其他消费品增加得快。本文的目的是要解释上述现象并提供政策建议，如何把供应增加速度变得更快。

医疗服务供应增长速度的数据来自于中国统计年鉴2010表21-3。数据显示，每千人卫生技术人员的数量，从1990年的3.45到2005年的3.57，没有明显增加。但从2006年到2010年，分别是3.66、3.76、3.92、4.15和4.37，这5年每年约有4.4%的增加，但是增加的速度没有其他消费品高。请看中国统计年鉴2010表10-5，平均每人消费支出2000年是4998元，2010年是13471元。这10年平均每年约有10.1%的增加。

        同时，消费品价格指数年平均约有1.77%的增加，所以平均每人实质消费每年约有10.1%-1.8%=8.3%的增加，远高于医疗服务供应的增加。 近年来中国经济发展很快，居民收入增加，对消费品的需求也增加了，如果一项消费品的供应增长不够，价格很快便会上升。据中国统计年鉴，医疗价格从1996年至2006年间分别增长了12.4%、22.9%、17.2%、11.7%、11.1%、10.5%、8.2%、8.9%、5.2%、5.2%和3.0%。这样的增速相对于这几年稳定的消费物价指数来说是很显著的，所以这几年很多人说看病贵。 医疗服务供应增加缓慢，原因是在中国，提供医疗保健是政府的责任，而中央政府将这份责任分给了地方政府。地方政府财力有限，它们大多将有限的财力用于发展经济，因而只提供刚好够的医护人员以确保履行了自己的基本责任。

        我了解上面的资料以后，才看到普林斯顿大学我的同事郑宗美女士对中国卫生部部长陈竺的访问，知道2006年以后中国中央政府改良医疗供应政策，包括增加城镇与农村居民有医疗保险的百分比。城镇居民从2003年的55%增加到2011年的97.5%；农村居民从2003年的21%增加到2011年的89%。增加医疗设备的供给、医疗人才的培训等。总之，中央政府增加了对医疗的支出，进而增加了医疗的供应。

        中国的医疗服务供应要增加得更快，一个简单的办法是允许和鼓励民办医疗机构和中西药制造的发展。民办医疗机构不仅会增加医疗服务的供应量，并且会引入竞争，迫使公立卫生机构改善医疗服务品质。政府只需要通过这样简单的倡议政策就能高效地改善经济，给人民带来福祉。其他如西部大开发的政策，需要大量资本和对众多开发项目的妥善安排，而医疗只需中央政府简单地做出政策改变。郑宗美女士在信里告诉我，2012年9月，卫生部部长陈竺在天津国际经济论坛宣告中央政府支持这项政策。 有些人不同意允许和鼓励民营医疗机构。
        他们认为，首先，政府会失去对医疗系统的控制。但这个问题不会发生，因为政府可以继续规范民办医院的行为，就像监管私营企业和民办学校一样。第二，医疗服务应和其他商品或服务区别对待，因为对于病人的需求，医生知道得更多，应由医生决定(经济学上称为供应者和消费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但我们不能假设病人对他的需求是无知的，因为他们可以咨询朋友和其他医生。如果医生对病人有这种剥削行为，在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是一样的。 第三，有些人认为这个政策很难实行，因为中央和地方的医疗卫生官员已有既得利益，会保护公共医疗机构，反对建立私立医院。要解决这个政治问题，中央政府并不需要原则上肯定民办医疗机构是否可取或优于公立机构，只需要开绿灯让它们成长。如果民办医院不如公立机构，病人就不会去民办医院。回顾中国经济改革成功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允许民间机构与公营机构展开竞争，如乡镇企业和民营企业与国有独资企业的竞争。

        我们考虑，地方政府可能不愿意鼓励民办医疗机构在当地发展，与它们办的医疗机构竞争。如果是这样，中央政府要确保维护民办医疗机构的权利成为一项国家政策，一如陈竺部长2012年9月的宣告。一些地方政府会理解，鼓励私营医疗机构能为他们带来经济效益，减少财政负担以及改善人民福祉。中央政府可以逐步施行引入私营医疗机构的政策，有时间给地方政府权衡，如果试验成功，更多的地方政府将会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