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肌肉，享硬朗晚年
文章来源：健康报发布日期：2022-07-26浏览次数：35 “肌肉是土，骨骼是树，土壤贫瘠，树木自然摇摇欲坠。老年人患肌少症后，衰弱、跌倒、失能等风险就会随之而来。”北京协和医院老年医学科副主任康琳说。7月25日至31日是全国老年健康宣传周。不久前，记者来到北京协和医院老年医学科衰弱—肌少症门诊采访，了解老年患者的普遍苦恼、困惑与解决之法。有人半夜会“瘦醒” 走进衰弱—肌少症门诊的患者，通常有个共同的特点，医保卡照片比真人圆润不少。 “肌少症的早期症状有四肢乏力、步速减缓、食欲不振等，但这些症状不具有特异性，往往消瘦更让人神经敏感。”康琳所说不无道理，接连几名患者都强调“体重唰唰唰地往下掉”。 有些患者描述比较客观，两年掉20斤体重，半年掉十几斤。而夸张些的患者则告诉康琳，自己半夜会“瘦醒”，“明显感觉躺在床上，两颊正向内凹陷”。康琳很清楚，这是焦虑在作祟。“焦虑本身就是一种消耗，不要过度关注疾病，要学会转移注意力。”10名患者里，一半以上她要如此嘱咐。 肌少症是因持续骨骼肌量流失、强度和功能下降而引起的综合征。在作肌少症诊断时，首先要排除消耗性疾病的可能，进行血糖、肝肾功能、血脂等相关检查，必要时筛查胸、腹、盆腔CT和胃肠镜。其次要判断是原发性还是继发性。 衰弱—肌少症门诊更多解决的是原发性肌少症。“从病因角度来说，部分老年人追求‘千金难买老来瘦’，饮食过于清淡。当营养摄入不足，尤其是缺乏蛋白质时，就缺少肌肉合成的原料，肌肉肯定减少。再有，老年人很少运动，这就缺失了肌肉合成的加工厂，也会造成肌肉减少。”康琳说，自2014年门诊开设以来，捧着报纸，指着自己署名的科普文章前来看诊的患者越来越多。“肌少症在老年群体中知晓率确有提升，但不得不提的是，老年人从各个渠道搜集来的信息实在繁杂，难免有误。” 比如，当天接诊的一位七旬患者，一进门就泣不成声，说自己患了肌无力，活不过3年了。“完全是两种病，您的病，能治！” “能治”二字瞬间止住了患者的泪水，康琳向患者解释：“从检查结果来看，您就是肌少症。退一万步讲，如果是肌无力，年轻时就发病了。”社区医院即可筛查 肌少症与增龄相关，其患病率随年龄增长而增加。数据显示，人体肌肉含量从40岁以后就会出现下降，75岁以后每10年下降15%。 如何判断肌肉含量是否过快流失？患者所强调的体重骤降并不是标准。门诊中，康琳对患者逐一进行营养风险筛查，比如询问过去三个月内有没有因食欲不振、消化问题、咀嚼或吞咽困难而减少进食等，而后开展肌肉功能的筛查和肌肉含量的测定。 肌肉功能的筛查，有小腿围、握力、5次起坐、步速、平衡几个项目，在诊室仅5分钟即可完成。“配合四肢骨骼肌量的测定，基本可以诊断有无肌少症。”康琳说，“目前的治疗方式，主要是以补充蛋白质为主的营养干预和以抗阻、有氧锻炼为主的运动干预。” 在一段时间的干预后，有些患者小腿围增加，有些握力增加，这些都是好转的迹象。 亚洲肌少症工作组在新版《关于肌少症的诊断及治疗共识》中定义了一个新的群体——“肌少症可能”，专用于初级保健或社区健康推广，以实现较早的生活方式干预。 “肌肉功能的筛查，无论是筛查方法还是筛查工具，门槛都不高，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完全可胜任。”康琳认为，肌少症筛查应下沉至社区，大型综合医院或专科医院则应更注重已确诊肌少症的老年人。大限度提高依从性 老年患者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加之长年累月与慢病对抗，在看病就医时通常“特别有想法”。 “我胆固醇高，还要吃鸡蛋？”有些患者习惯清淡饮食，补充肉、蛋、奶的建议，反而颠覆了她的固有观念。 “胆固醇和蛋白质是两码事，适当限制胆固醇摄入不等于连蛋白质也不敢吃，吃鸡蛋也许十年、二十年才会对身体产生影响，而严重营养不良现在就要出问题。”面对倔强的老年患者，康琳必须用直白的话语讲出深刻的道理。另有些患者表达相对委婉，试探着问：“康主任，有一种说法是补充乳清蛋白，我要不要补点？” 关于乳清蛋白，康琳曾有研究。“补充乳清蛋白，有些患者效果好，有些不好。”她发现，单独补充乳清蛋白，在体内只能充当“燃料”烧掉。“人体很聪明，把有价值的营养素留在消耗，先消耗碳水，再是脂肪，然后是蛋白质。如果基础摄入不足，身体就会提前消耗蛋白质。” “说通俗一点，这样的话，乳清蛋白相当于白补。”因此，康琳给出的建议是每日补充12勺全营养素，相当于500千卡。“在保证基础摄入的前提下，补充乳清蛋白才能发挥作用，好钢才能用在刀刃上。”康琳说。 每名患者结束问诊前，康琳总要请助手重复一遍口服营养补充剂的用法用量，“温水冲服”“小口啜饮”，字字见细节。然而，健康宣教做到这个层次，康琳却仍认为，干预手段不够精细。“理想状态是，根据身高、体重，设定一个摄入目标，比照常规摄入量，计算补充摄入量，现在多是笼统的建议，没能将个体化干预尽数发挥。” 当然，个性化干预不能全凭医生。“我见过‘明白’的患者，家属给每一项指标变化都作了曲线图；也见过‘糊涂’的患者，问他常吃什么药，他说名字太长，就记得‘胶囊’俩字。”康琳告诉记者，患者提供的病情信息对临床判断至关重要，要求每名患者都制作曲线图不现实，所以她请助手将每名患者送至门外，督促他们打印门诊病历，上面的医嘱将药物用法用量、生活方式调整等写得清清楚楚，“目的是大限度提高患者依从性”。 
